他说完，就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
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他手上受了折辱，心有不甘。”片刻后，卡尔静静地看着他，淡淡道。
“属下不敢。”斯诺半跪在地，不敢抬头：“属下只是不甘他冲撞了我神卡尔。”
卡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在乎他敢不敢。
愤怒已经让斯诺失去了些理智，连狡辩也显得粗陋。
“对华烨进行惩戒？谁去？你吗？”
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幽幽一问：“还是我亲自去？”
“这……”
斯诺顿时无言。
虽然他心中愤恨，但也忽然清醒了些。
也忽然明白过来……
自他败于华烨之手时，冥河好像已经没有其他的神可以出战华烨了。
饕餮军团暂且不说，索顿和他都栽了，也就只剩下……努撒？
但努撒是主神卡尔深埋多年的一颗棋子，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动。
而主神卡尔亲自出手？
这就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耻辱了……
更何况主神卡尔绝无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出手，也多少年都没有亲自出手了。
念及此处，他顿时面露羞愧：“我神，我……”
“我知道，你轻视华烨，也没有和华烨打过几次交道。”
就在这时，卡尔继续开口，只见他站起身来，然后在大厅里慢慢踱步。
“他荒淫无度，嗜血残暴。”
“如今更是一条断脊之犬……”
“落后时代，复起无望。”
“但是事实是，这位大神，本非等闲之辈。”
听着卡尔的叙说，斯诺慢慢抬起头来，仔细听着。
“就算他如今似乎萌芽了一些野心，看起来非常愚蠢……但还是有些狡猾的。”
“他几次提到了凯莎，也几次提到了若宁。”
“这是在告诉我们，仔细想想动他的结果……他是有靠山的。”
卡尔说到这里，认真地看着斯诺。
斯诺愣了一下。
随后，卡尔也不由摇了摇头，似乎感觉有些好笑的样子。
“是的，感觉有些荒谬吧？但是事实即是如此。”卡尔负手漫步，走在空旷死寂的大厅里。
“如果我出手解决了华烨，凯莎会如何反应？其实这个不好说……但是凯莎一定会知道的。
因为那毕竟是华烨，上古天宫之王，天使文明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一位帝王。
还有……若宁，若宁是绝对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的。”卡尔轻轻摇了摇头。
历史依依俱往矣，曾经至高无上的天使之王，如今的背景，倒成了一个女人了……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宁的实力的确不弱。
如果不管不顾地报复起来……
“然后他又提起了索顿，被天使封印的索顿，呵……”卡尔再次摇了摇头。
斯诺顿时沉默，想想这些，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主神卡尔并不愿意招惹这些麻烦，或者说，懒得沾染。
因为主神卡尔更看重的，是他们在银河系地球的行动，或者说，布局。
而这些，一旦在此刻招惹了那帮天使的注意，乃至被疯狂的若宁搅乱，完全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至于神体，这一点，无足轻重。”卡尔转了一圈后，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声音平静。
的确，也许在那个华烨看来还很珍贵的神体材料，对他来说的确无足轻重。
这些东西对于有大时钟搜集宇宙珍贵材料，而且一直运用不到的他来说，真的无足轻重。
他手里的神体材料就算没有特意积攒，也可以随手造就几十个。
何况神体材料在基因资源里，并不属于特别珍贵的那部分。
“他没把你拆了，省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份材料就不算浪费。”卡尔随意地挥了挥手：“所以，给他就给他吧，也许以后……”
以后怎样，他没说。
“他有些聪明，但也很蠢，或许活不到那天。”
古堡里，声音幽幽，很快又陷入长久的寂静。
……
“如果那个死鬼不是疯了的话，多半是不会夜袭本王了，虽然也说不准，但是也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地球，超神学院，晚上八点。
华烨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看着在夜色中缓缓下落的一号舰，思绪随着晚风飘远。
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借势利导是必要的。
除了有跟没有一样的石门之外，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熟知每一部分的剧情，深谙每个人物的心理，不同时间，不同阶段。
趋吉避凶，寻隙夺利。
当前的卡尔，要比他怕麻烦，怕天使过早过度关注，怕影响那已知宇宙最宏伟的布局。
甚至在说出那句“你我之间，并不应该是敌人”之后，就差说出咱们之间可以合作，但卡尔就是没再说下去了。
说出来，就有暴露的风险。
当前情况下，卡尔不会为了任何事而影响那宏伟布局，更别说以幻体之身亲自出手来干他二代华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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