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盯着面前的圆镜，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照镜子，但也知道自己在来这里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左眼，是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
“看你的模样似乎很震惊。”独眼的少年笑的一脸愉悦。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是穆非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原因，莫非是他们在他清醒之前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才使他的眼睛变成现在这样？就好像之前的方公子，明明是人类，却……
想起方公子，穆非瞪着对方，愤怒的说道：“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你是误会了。”少年收起圆镜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还没有对你做什么，你现在的样子是你自身的问题。”
“我自身？”穆非皱起眉头。
“没错。”独眼说着伸出手指，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抹。
穆非很想躲开对方的碰触，但是一来自己手脚受缚动弹不得，二来对方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是速度却是极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指已经在他的脸上划过。
对方的手指上沾了穆非面颊上的血液，放在嘴边轻轻舔了舔，接着，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独眼说着，原本温和的眼睛起了变化，变得与穆非的左眼一般，眼白漆黑瞳仁血红。
少年突然将自己的上身凑到穆非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提起来与之面对面的平视。
两张脸之间的距离极近。
一只右眼，一只左眼，面对面的几乎贴在一起，就好像在照镜子。
外表秀美的少年右眼中露出带有疯狂的戾气，笑容邪恶张狂。使他原本清秀如女孩儿一般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接着，他抬起另外一只手，一把掐住穆非的脖子。那只漆黑的眼睛肿，鲜艳的血红色瞳孔显露出更加疯狂的笑意。
“你真是太有趣了。来吧，加入我的盛典吧。”说完，独眼松开了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咳咳咳咳。”原本掐住自己脖子使他感到窒息的力量蓦然松开，穆非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大口的喘着气。
“你……”过了片刻，穆非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略显疯狂的清秀少年，哑着嗓子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说了这么半天，这家伙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呵呵。”独眼笑了一会儿，将疯狂的情绪平息了下来，再次恢复原本秀气温和的模样，轻声说道，“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验。”
“什么实验？”穆非皱起眉头。
眼前的这个家伙情绪化严重的就像是一个疯子。他不认为，疯子能做出什么正经的事情来。
疯子的实验，绝对是疯狂的。
想起之前的方公子，穆非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有趣的实验。”独眼笑的很温和，配上他那张秀气的脸。竟给人一种乖巧的感觉，“如果你答应加入，我就告诉你。”
“那……如果我拒绝呢？”不管怎样。穆非都不想成为恶魔的帮凶。
“呵呵，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么？”对于穆非的回答，独眼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依然笑容不变的说道。
“你打算杀了我？”穆非知道此时不该挑衅对方，但却忍不住这么说道。
“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独眼耸耸肩，一脸坦诚的说，“既然你不识好歹的拒绝我的邀请，就只有杀掉了。这是我之前的想法。”
“之前？”也就是说。现在不同了。
“没错，之前。至于现在嘛……”
话未说完。独眼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掐住穆非的脖子。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速度快的别说他现在被绑在这里，就算是平时的状态也难以躲避。
接着，独眼加重右手的力道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了嘴巴，左手从衣服中掏出一只小瓶，将小瓶中的液体倒入了他的嘴里，确认他将其吞咽入腹之后才松开手。
腥辣如烈酒般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穆非被呛的不停的咳嗽。
“呵呵呵呵。”独眼笑着看着穆非，轻声说道，“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答应了。”
说完，对方不再停留，转身朝房间黑暗的阴影中走去，很快那略显瘦弱的身影便消失在穆非的眼前。
待对方走远，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腹中的腥辣感很快便消失了，身体上的感觉并没有任何的异状。只是左眼不知为何依然在不停的流着液体。温热的眼泪混合着血液，缓缓的顺着面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很快，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汇集了一滩红色的水渍。
穆非低下头，从水渍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虽然只能看到一部分，而且并不清晰，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自己左眼的诡异。
黑色的眼白，血红的瞳仁。
这只眼睛，并不属于人类，是恶魔的眼睛。
穆非沉默了下来。
难道这是被武器伤到之后产生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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