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谅面前的这个房间，房间内的光线充足，来自现代的LED灯具，投射出明亮而冷静的白光，各式各样的柜子按照一种精密的秩序排列整齐，柜子的表面覆盖着各种标签，标签上写满了意味不明的符号。
那些褪去了光彩的的标签、实验记录、档案袋，看上去都像一个正规的实验室，完全不像陈谅见过的那些制毒作坊。
严谨、整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过度安静。
每一个柜子都像是一扇通向未知恶兆的门。
但这里没有任何生产设备——生产设备确实是在东南制药厂的那个废墟里。
只见那个保安轻车熟路地按了一串密码，打开一个角落的柜子，从里面抽出一个不锈钢的抽屉，像是停尸房装尸体的那种抽屉，取出一个包装相当简陋的透明小袋子，扔给陈谅，说：“可以了吧？拿了就赶紧走。”
肖弥天的绝望已经写在脸上了。
如果说，刚才陈谅开始演瘾君子的时候，他还抱有一丝“是误会”的希望，那现在就实锤得不能再锤了。
金东南背后的那个……荣爷，就是一个藏在这座城市里N多年的，产销一体的大毒枭。
什么制药厂都只是一个幌子。
制药厂旁边的实验室，才是真正的流水线所在。
肖弥天转身就准备出门摇人，却发现他们刚进来的那扇门，怎么拉都拉不开。
那个保安得意地说：“那扇门是单向设计，只能从外面打开，从里面是开不了的。”
“你们荣爷，看起来还是个挺谨慎的人？”陈谅掂量着手心里那袋白色粉末，问，“那我们怎么出去？”
“继续往前走……”那个保安说道，“但在那之前，你可以把这把枪给我了吧？”
“想屁吃呢？”陈谅拿枪管继续顶他。
“那大家就一起死在这里吧。”保安有恃无恐地说道，“没有我，你们谁都出不去。”
“试试呗。”陈谅抬起枪，在肖弥天震惊的目光中，直接一枪崩死了保安。
“……”那个保安到死眼睛都还睁得大大的。
不是……
这什么人啊？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结果人谈判都不谈判，直接开枪射杀了他？
都不问问荣爷是谁？在哪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陈谅说，“你们的训练告诉你们，在一个案子结案之前，尽量要留活口，钓大鱼。”
“对。”肖弥天点了点头。
“但这个活口没用，”陈谅说，“他恐怕连荣爷的面都没见过。”
“为什么？”肖弥天问。
“他刚才打开柜子的密码，有一行绿色的小字，没注意到吗？”陈谅问。
“视线被挡住了。写的什么？”肖弥天的位置之前刚好在那个保安背后。
“临时密码。”陈谅回答。
肖弥天了然，这人的权限很低，应该就只是一个监视控制金东南干活的小喽啰，不是什么知道内情的重要人物。
可是，他还是不理解：“那至少也等他把我们带出去啊。”
“也没必要。”陈谅一脚踢开那个保安的尸体，把耳朵贴在刚刚被保安打开过的柜门上，从1开始按动，一直到9。
他的耳朵就像一对灵敏的天线，捕捉到了微弱的声音。
紧接着，咔地一声，屏幕上弹出一行小字：管理员密码。
同时，锁被打开了。
“……”肖弥天默默咽了一下喉咙，问，“你又把它打开干嘛？”
“我们总得搞清楚，这里有多少藏货吧？”
“陈谅，”肖弥天拦住他，说，“别乱来，这么大的事情，我得申请支援，靠我们两个太危险了。”
“你确定有支援吗？”陈谅反问。
肖弥天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沉默。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他能打通的电话有几个？
现在，还能打通的又能有几个？？
这座城市里维持秩序的力量，正在快速的瓦解。
“那……以后，没有人会来帮我们了？一切就靠我们自己了？”肖弥天其实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只靠我们这些……觉醒者？”
“差不多吧。”陈谅说，“欢迎加入世界安全委员会下属特别第四事务司危险品专管局处超自然事件处理处第十三行动小组。”
“咳，别，”肖弥天说，“这个组织名字太诡异了。”
“什么名字？”
“世界安全委员会啊。”
“不不不，我们这个组织名字，叫‘世界安全委员会下属特别第四事务司危险品专管局处超自然事件处理处第十三行动小组’……额，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好听吗？”
“……”肖弥天一瞬间紧张感全无，“好听你妹。”
哪有叫这么长的名字的？
“那就叫十三组。”陈谅说。
“是是是，第一到第十二组，都被你吃了。”肖弥天有点怀疑人生，“你上辈子真的跟我是过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不靠谱的朋友？”
“因为，”陈谅咔地从那个柜子里，拉动一个把手，说，“该靠谱的时候，我比你靠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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