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看见凌筱宣真正出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这个时候，新娘在其父亲的搀扶下，已经走向他。
满目都是花的海洋。
她的身后是海洋，身前是他，可是他的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
他们的婚礼上，和他结婚的是她，可是他的眼神在望着别的女人。
“新郎看新娘都呆住了。”司仪在一旁急忙说。
他这才回神，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多么梦幻。
他伸出手，这么暖和的天气，手竟然是冰的。
……
敬酒时，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礼服，将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出来了。
她挽着他的手，一桌接着一桌，然后到了凌筱宣这桌。
“陆明，这位宾客我想给你郑重介绍一下。”
陆阳看向她。
邹馥郁笑着说，“凌氏集团的千金，凌氏赫赫有名的翡翠行业界的传奇人物，据说啊她十二岁那年就开出了帝王绿翡翠。”
陆明知道她这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他呢，是在低谷时依附于邹馥郁的一个卑微的无力者。
可是他们之间早已经在半年前就走到了尽头。
他的前面是刀山，后面是火海，脚踩悬崖，而她站在云端，他不能连累她的。
元宵节的前一天。
那次他的妈妈好赌，才刚刚还钱没多久，又欠了一笔钱。
“多少钱……放了我妈。”
他那时候，真的觉得这是一个逃不掉的牢笼。
一向温柔的嗓音这次没了音调，只剩麻木。
在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之后，他有十秒钟没有回过神。
倚着墙壁，整个人无力的滑落到地上。
“多少？”
简洁有力的声音。
他的老板撞见了绑匪给他打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颤，“两个亿。”
上个窟窿才刚刚填过，这才多久。
几乎不到一个小时。
“到我办公室来。”
……
“先救人要紧。”
他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是倒也没想到一切报应来的这么快。
那天晚上，他刚交完钱，领着他妈妈从破旧的楼道走出来。
“你手里还有没有钱？”
“妈，我是个人，不是机器，我也会累的，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他崩溃了，是真的崩溃了。
脸上再没有那种温暖的笑容了。
“你不是个大明星吗，你会没钱？”他的母亲不以为然，依旧索要。
他从出道以来，看着光鲜艳丽，可是几乎所有被分得的片酬都拿来填这个窟窿了。
……
“你在哪啊？”
天已经黑了，冰冷的雪缓缓从头顶降下。
他立在电线杆前，听着她那边的声音，体温有种回笼的感觉。
“我刚刚来看我妈。”
“我听见寒风呼啸的声音了，你没在屋内吗？”
她这个时候，完全就是恋爱中的女生模样。
“没有，刚出小区。”
“那你要早点儿回家。”
凌筱宣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很细腻。
挂了电话之后，他的目光迟迟黏在通讯记录那一页，整整一页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那个电话号码的备注的名字是——我的天使。
雪花飘在手机上。
化了，然后湿了。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也湿了。
我的天使，我该怎么办？
那晚，他酩酊大醉。
“处理好了吗？”
仿佛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听见了一个声音。
可是，他听得不真切。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
翌日，他是在酒店醒来的，入目便是陌生的场景。
宿醉之后醒来，头很痛。
可是他感觉到胳膊上的温度。
他瞬间坐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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