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的阳光透过茶水间的玻璃窗，在咖啡机上镀了层暖金。
林知暖抱着一摞项目文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工牌边缘——那枚金属牌被她摸得有些发暖。
她本想泡杯咖啡提提神，可刚要推门，门里飘出的细碎话音让她的手顿在半空。
最近公司项目资料似乎有些异常，一些数据莫名丢失，大家私下里都在猜测是不是内部出了问题。
"你们听说没？
苏蔓晴被停职了。"是市场部小周的声音，尾音带着点兴奋，"我表姐在行政部，说她最近总往外面跑，跟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碰头，结合公司最近资料的情况，公司怀疑她泄露项目资料。"
"她还配说别人？"另一个女声接上，是策划组的小陈，"上回她在茶水间跟人说林知暖能进项目组全靠走关系，我当时就想怼她——上季度那个用户调研表，谁天天加班到十点？
谁把竞品分析做得比教科书还细？"
林知暖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文件边缘硌得手背生疼，她盯着门玻璃上自己发颤的影子，喉头发紧。
原来那些背后的风言风语，同事们不是没听见。
她刚要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赵阿姨端着个青瓷饭盒挤了进来，围裙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
"小暖？"赵阿姨一眼就瞧见了缩在门边的林知暖，布满皱纹的手拍在她肩膀上，嗓门大得震得咖啡机都嗡嗡响，"躲这儿干啥呢？
阿姨今早蒸了桂花米糕，给你留了最大块！"
茶水间里的说话声瞬间停了。
小周和小陈僵在原地，连正在接水的实习生小林都忘了按按钮，热水"哗哗"漫出纸杯。
赵阿姨把饭盒往操作台上一放，叉着腰扫向众人："我知道有些人爱嚼舌根！
小暖那孩子，每天最早来擦工位，帮新人改报表从来没怨言，上回我收拾会议室，还见她蹲地上捡别人掉的回形针——这叫走关系？
我看呐，说这话的人才是心里长了虫！"
林知暖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望着赵阿姨围裙上的面粉，想起上周暴雨天自己没带伞，是赵阿姨把雨衣硬塞给她，自己淋着雨去停车场推保洁车；想起每个周一的早餐，茶水间的微波炉上总温着个贴了"小暖"便签的包子。
"赵阿姨..."她声音发哑，刚要开口，茶水间的门又被推开。
孙莉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齐耳短发下的眼尾微微上挑，扫过众人时像浸了冰水："上班时间聚众闲聊？"
小周和小陈立刻抓起杯子往外走，连小林都端着溢水的纸杯溜了。
孙莉没看她们，伸手从咖啡机下抽出个印着卡通熊的马克杯——那是林知暖落在她工位的。
杯子里盛着温热的牛奶，表面浮着层细腻的奶泡，还撒了点可可粉。
"吴总监说你最近总喝黑咖啡。"孙莉把杯子塞进林知暖手里，指尖碰到她发凉的手背时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胃不好就别硬撑。"
林知暖低头盯着奶泡里自己泛红的眼尾。
她想起上次发烧请假，是孙莉替她改完了半份策划案；想起部门聚餐时她被灌酒，是孙莉端着酒杯挡在前面说"我替她喝"。
原来那些"冷脸"下藏着的，是比热汤更烫的温度。
"咳。"
门口传来清嗓声。
吴总监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那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茶水间，最后落在林知暖身上："林知暖，来我办公室。"
林知暖攥着马克杯的手一抖，牛奶溅在工牌上。
林知暖跟着吴总监走出茶水间，在走廊上，她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不知道吴总监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公司决定把下季度的社区服务项目交给你负责。"吴总监关上门，把一份项目书推到她面前，"上回你提的'银发数字课堂'方案，董事会很认可。"
林知暖的手指抚过项目书封皮，纸张的触感让她有些恍惚。
她想起熬夜查资料时发酸的眼睛，想起为了采访独居老人跑遍三个社区的周末，想起被苏蔓晴偷偷删掉的那版策划案——原来所有的努力，都有人在看。
"谢谢吴总监。"她抬头时眼眶发热，"我...我一定做好。"
"不用谢我。"吴总监摘下眼镜擦拭，嘴角难得翘起，"要谢就谢你自己。"
林知暖抱着项目书，心情有些激动地走出吴总监的办公室，她脚步轻快地回到茶水间。
等林知暖抱着项目书回到茶水间，赵阿姨的饭盒已经空了，只留着点桂花香气。
她刚要收拾马克杯，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砚寒”。
林知暖嘴角不自觉上扬，接起电话，还没等她说话，江砚寒温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宝贝，听说你负责新项目了，恭喜呀！晚上我订了餐厅，庆祝一下。”林知暖心里甜丝丝的，笑着说：“好呀，我都听你的。”挂了电话，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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