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自讨苦吃，嗯？”赫连鸷伸手触摸桌上的水壶，也早就冰凉透彻了。
无法，只能用内力热着，直到水壶的尖嘴微微开始冒着热气，才倒了一杯，塞进了温洛月的手里。
“暖暖吧。”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他总是拿她没办法，生气也心疼。
温洛月诧异地看着手里猝然被塞过来的热茶，热度瞬间从手心暖到心田。
他是个一向对她嘴硬心软的人，可对旁人，却从来雷霆手段，毫不手软。
温洛月的语气软下来，带着点哀求道：
“阿鸷，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再迁怒于旁人了好不好？之前那些被你手下人抓起来的无辜百姓也好，旭阳和高日两人也好，他们都不该被我牵连。”
迁怒？
呵！无辜，牵连！
他们之中，有哪一个是无辜之人！
“月儿可知道，我为何独独没有放过旭阳和高日两人？”因为他们确实该死！
温洛月忐忑地捏紧了手里的茶杯，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因为，是他们将我的踪迹隐瞒，让你找不到我的？”
不然，赫连鸷一个京城人又怎么会和云边的人扯上什么关系？还恨不得致他们于死地的样子？
“月儿有时候，还真是天真的可笑啊！”赫连鸷弯了弯眼睛，笑意未达眼底。
连这两人的底细都没查清楚，却对他们的信任都超过了朝夕相处的他，这叫他如何能够释怀？
“是啊，仅仅犯了这一条，就够他们死上千百回了！”
“可他们只是想保护我！又何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温洛月下意识的反驳，却忽略了赫连鸷的话里有话。
“未曾？月儿怎知他们未曾做过？短短数日，月儿就对这二人如此偏听偏信了么？那我呢？为何对我不可以这样！”
赫连鸷再也忍不住，抓着温洛月的肩膀质问着。
手上不敢用力，却还是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伤口，引得温洛月轻声喊了句“疼”。
看着她因肩膀上的疼痛难受的差点落下泪来，赫连鸷挫败地松开手，不敢再继续什么了。
疼痛消散，温洛月将手中微微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仰着头直视着赫连鸷道：“那你说，他们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不惜亲自动手也要惩罚他们？”
她知道赫连鸷极其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所以很多事情要么瞒着她，要么就使唤手底下的人偷偷进行，很少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时候。
可温洛月想不通，这二人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当地人，又一直勤勤恳恳的待在家中，只是经常去山中摘些山货猎些野味之类的，又怎么会犯下什么事情？
“月儿唤了那旭阳那么久的哥哥，可曾想过，那真正的明月，如今身在何处？”
当时他们追查到这高日的屋子周围时，便已经察觉出不对来。
这石头屋子如此之小，可也只有高日一人住着，为何他屋子外囤放着许多冻起来的菌子干货等食物？
而不是放在家家户户都有的地窖中？
他们当时还以为地窖被他藏了人，想要硬闯时被他发现，两方人直接打了起来。
最后自然是高日不敌他们，束手就擒了，后来被来借盐巴的旭阳发现，两人也一同被看押起来。
等到他们下去地窖时，才发现里面虽然不是什么藏人的地方，却赫然放着许多少女的尸首！
那些少女，都是年龄相仿，身形相似的，和明月从这个村子里离开那年一样。
后来，高日为了保护旭阳，一人独自承担下了一应罪责。
只道是他有一年在山中狩猎时，无意将旭阳的妹妹明月，错认成了小兽，失手杀了她。
旭阳得知之后便开始变得疯魔，后来在村子里见到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就当成明月回来硬要拉着人家回家去。
自此村子里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将孩子留在家中，旭阳的状况也一日比一日差，时常连人都认不清了。
高日看不下去，便只好从外面找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回来给他当妹妹。
旭阳的情况竟真的好了起来，可时日不长，那小女孩竟然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一病不起。
高日为了治好小女孩，便离开村子去外面找了大夫回来，可回来之后的他却发现，旭阳的“妹妹”竟奇迹般的自愈了。
原来是那个小女孩死了之后，旭阳又不知从哪里拐了另一个女孩来。
高日为了旭阳，只能继续帮着他掩盖女孩的死，哄骗他明月一直活着。
可好景不长，无论他或者是旭阳以什么手段找回来多少女孩，都无一例外地隔段时间就会死亡。
每死一个，旭阳的病情就加重一分，因此高日也坚决不敢将真相告知他，只能昧着良心继续作恶下去。
直到后来温洛月的出现，这一切的真相才被揭露出来。
而那些女孩的家人才得知消息，抱着自家孩子的尸体痛不欲生。
“他们，怎会如此？”
这么多女孩，就因为旭阳的病情，无辜丧命？
温洛月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着如此勤劳善良的两个人，真面目是这般的丧心病狂。
“那些女孩，究竟是怎么死的？”一个两个因病去世尚且能说得过去，可这么多女孩都死了，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赫连鸷自然不会关心这些琐事，在他看来，只要知道这两个人是真的死有余辜便罢了。
因为只有这样，温洛月才不会在他伤人甚至是动手杀人之后责怪他分毫。
至于真相背后的真相，他从不关心。
“月儿想知道么？”赫连鸷走到温洛月的身前，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等月儿养好身子，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只要她愿意乖乖地待在她的身边，他没有什么事不答应她的。
“养好身子都什么时候了，我今天就要去！”她与旭阳相处了这么久，竟然都没弄清他的真面目，差点就害的更多的女孩在他手底下丧命。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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