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乐意看到这样的变化。
为此他又将直播间点歌的条件介绍一下，完全是那种自发性的，并且他还发了两个红包，时间设置在五分钟。
“至少是一首歌的时间，希望他们可以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喜欢上她......”
时间真是有够短暂的！张望几乎没有做到什么事，林曼的歌曲已经接近尾声，甚至连直播都已经接近尾声。
以前不乏有进到直播间点《天若有情》的人，他们没有点亮灯牌，没有任何想要打赏的意思，只是一进来就点这首歌。为此他们声称自己是老粉，从很久以前就关注了林曼。
关注本身并不意味着喜欢，却在某种时刻完全等价，点歌的人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想通过口中的喜欢换取一次点歌的机会，还是需要几万赞才可以点的歌。如果时间刚好，他们就留下来听一会，如果需要等待漫长的时间，他们会立马离开。
越是说喜欢林曼时间长的人就越容易转身离开，这是张望长久观察得来的结论。
“因为他们喜欢得很容易。”
所以在林曼唱完歌之后，本来三十多人的直播间一哄而散，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张望十分清楚：下播的时间到了。
他默默接受离别带来的情绪，虽不至于浓烈，却始终摆脱不掉。他本想着要玩手机来麻木自己的内心，可还是想起王琳让他洗澡的事情，于是他只好走下床来。
调试水温之前，张望先刷了牙齿，之后才终于在淋浴的洗礼下解除一身的疲惫，然而低迷的惆怅又随之而来。
其实今天的饭局就是一种形式上的逼迫，逼得他不得不立马做出选择。可是对于未来的迷茫使得他像是钻进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他找不到方向。
唯一能够让他看到光亮就是写作，离他却又如此之远。他多想直接飞到那里去，可是他不会飞行，他也不知道迷雾中是不是禁止飞行。
他只能沿途找到暂时寄居的地方，得以避一避雾中落下的尘垢，以及风起时的暴雨。
当然，也只能是暂时的。
他很清楚他的世界中有什么在亮着，那像是齐杰拉的花朵，不断引诱着他，而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渴望，他其实很想要那种安逸。
关上淋浴后他拿过浴巾擦拭身子，不过头发却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变得干燥。
他只好给自己一个熬夜的机会，或者说是合理的理由。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找到他信赖的人——徐阳。然而这个时间点徐阳早就睡着了，张望不愿意第二天才能有人帮他看清楚迷雾中的东西，况且明天日出的时候，他或许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他不得不再次联系郭一风，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这么做。毕竟在他看来，对方是抛弃过自己的人，和童灵语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情感的定义——一种是友情，一种是爱情。
背叛却没有属别，虽然这完全不在背叛的范畴之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以及他们心中评判是非的标准。张望要求对方予他恩施，事实上是他心中的蝇营苟利，他又何尝在乎过郭一风的想法呢？
以为对方能够做到这件事，就要求对方做到，这算哪门子的友情。
张望认为他已经走投无路，此刻必须寻找一条能够通往目的地的道路。
站在院子里，他给郭一风发去信息，几乎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哪怕客人的形象他竟然也可以稍加描绘。
郭一风得知，张望的爸妈因为张望没有工作的事情，不仅仅从言语上给予他压力，而且让外人在精神上给他施加压力。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总是不停地把责任甩给另一个人，甚至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为的是逼我走上他们选择的路，我恨极了这种行为。”
郭一风看到张望的信息久久无语，他无法换位思考张望的感受，不过文字本身有情感存在，所以他也能理解一二。
可是他无法替张望解决这样的困境，虽然他有这样的心。
为此他给出建议：“你先在家里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有把握不住的可以到时候问一问我，如果可以你就留在连云港；可是如果你都不满意，那你就来苏州，我也不住在宿舍，我们两人合租。位置在园区，工作机会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找。”
郭一风觉得他的建议十分中肯，也是目前张望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可以免去他找房子的麻烦，不必为一些琐事担忧。
然而这让张望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他看来，问题并没有解决。“为什么郭一风不能直接将我安排进他们的公司呢？”
这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几乎忘记公司并非是郭一风的。
他想的很简单，主要是他害怕麻烦，而找工作便是最麻烦的。“如果直接有岗位在等着我......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院子的花坛里面有青蛙的声音，哪怕张望在走动也没有要止声的意思，蚊子趁其不备，在他裸露的肩膀上拧一下，胳膊瞬间泛起阵阵瘙痒，更是止都止不住。风落在黑网上，荡起一阵只属于水的涟漪，可惜并不美妙。
“天上的月亮，怎么今晚没雨也要藏起来？”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王琳屋里早就没了灯光，连呼噜声都渐渐隐没，青蛙还在叫着。
他轻轻推开客厅的门，又将其关上，蹑手蹑脚走进屋里，把灯关上，摸索着上了床。临睡前，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已经干了，便也放心躺下来。
事后他才感到疑惑：“为什么我不在浴室用吹风机吹干它？”
怀揣着矛盾的情绪，张望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不曾想竟沉沉睡去了。而他的屋后依然有着阵阵蛙鸣，像是安眠曲，像天籁。
凌晨十二点钟，QQ音乐准时上线了林曼人生中的第一首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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