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真的不知道吗？”
孔淑仪再一次看着温言认真的问着。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财务部的普通员工，这人事调动向来都是公司中高层决断的，我消息还没你灵通呢！”
温言面不改色的看着孔淑仪说着。
虽然孔淑仪是为数不多在自己刚进入公司就对自己伸以援手的人。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有些话就更不能随便说了。
要说江天明想要提拔闵全，温言是不信的。
毕竟这提拔也是要分很多种的。
明面提拔，内里架空这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
江天明的确不太聪明，但也总不会蠢到将江云森的心腹留在自己身边吧。
倘若这次的人事调动，真的就是简单的升官，那闵全何必要去找江天明理论呢！
温言虽然嘴上说着是从孔淑仪这得知的闵全的人事调动。
实际上她今天早上刚来公司就在卫生间里，听见有人说看见闵全脸色不太好的拿着人事部的调令去了江天明的办公室。
公司的厕所就是八卦消息的聚集地。
更何况闵全那个人向来就喜欢用权力欺压手底下的人。
若是江天明真的实打实的给他升了官，他的脸色何必那么难看。
这企业经营向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公司内部关系自然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融洽，不过都是表现而已。
谁也不知道那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涌动。
不过江天明肯亲自出手收拾闵全倒是温言乐见的。
如今公司内部的势力大致分为三个部分。
一部分是江云森的忠实狗腿子，例如闵全一类。
另一部分就是懂得审时度势，已经开始暗地里站队江天明的。
剩下的最少的一部分就是支持江鑫宇的。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好他们两个争个头破血流，那也能省了她们不少事。
从咖啡厅离开后，温言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想到闵全很快就要离开咱们财务部了，我这心里就是说不出的舒坦。”
孔淑仪一手拿着咖啡杯，另一只手给自己顺着气。
她只当温言和自己一样是因为闵全要离开财务部而高兴。
却不知道温言高兴另有原因。
……
日子转眼就到了清明前后。
因为定好了清明要去琼台那边的酒店看看。
所以周凯便在清明前的周末回了一趟桐城。
虽然周世忠从来不要求儿子孙子在清明回来扫墓。
但只要周凯和周航山有时间，他们都会回去给石艳秋扫墓。
“都说了你们忙就不用回来了，就那一小块的地方有什么好打扫的。”
周凯自然知道没什么好打扫的。
因为他爷平均每两周就会来一趟墓地，仔细的将石碑上的灰尘擦干净，再拿一些奶奶生前喜欢的小玩意摆在上面。
什么用狗尾巴草编成的小兔子，自己晾晒的枣干。
“最近天热了，你不爱喝水，我给你拿了点话梅干，你记得泡水喝啊，这还有枣干和核桃，你之前不是最喜欢吃的嘛……”
人的感情和记忆究竟会不会因为时间而淡忘呢。
周凯说不出来。
明明奶奶走的时候他也已经很大了，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脑海里有关于她的记忆似乎越来越少了。
这么多年，似乎所有人都在往前看，往前走了。
可唯独周世忠一直被困在了这个石头做成的四方盒子里。
向来无神主义论的周凯，每一次看到提起奶奶时，他爷脸上的落寞，他都无比希望那所谓的往生世界是真的存在的。
因为那至少可以证明，他奶奶在那边真的有好好生活。
好好吃爷爷给她晾的枣干。
然后等待着相聚的那一天。
“都说人在幸福的时候，时间过的是最快的！”
“我要是不那么幸福就好了……”
“这样也许我就能多看她两年了。”
长命百岁的美好祝福，在此刻似乎也成为了拴住周世忠的枷锁了。
眼看着孙子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周世忠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于已经花甲之年的周世忠说，他人生的进度条似乎也已经加载了一多半了。
但他却无比期待每一个明天的到来。
似乎在时光的缝隙中流逝的不是他剩余不多的生命，而是距离他同爱人见面的时间。
“小凯啊，人这一辈子会遇见很多人，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啊！”
自己的孙子从小到大事事拔尖，反倒是他这个当爷爷的，书都没读两天半。
作为长辈周世忠也只能用自己一辈子的阅历留给了周凯这一句话，
“爷，我会的，我和温言会向你和我奶奶那样幸福的。”
此刻站在车站大厅里的周世忠，看着那逐渐在自己视野中变小，最后消失的身影。
小时候，是那小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要买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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