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黎漾点点头。
韩女士皱着眉，叹息道：“阿芳一直很自责没能给两个孩子提供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所以对他们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
“芳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黎漾轻声道，“没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像她这样。”
韩女士也是这样认为的，“是啊，人人都这样想，唯独阿芳的家人不是。”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黎漾偏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体型偏胖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韩女士压低声音道，“这个就是阿芳的儿子。”
黎漾心想，长得这么肥，估计吃了不少好东西。
芳姨那么瘦，平时省吃俭用，都被这个混账儿子吃进肚子里了。
芳姨的儿子见过韩女士，满脸堆笑来到她面前，笑呵呵道：“沈夫人，好久不见啊，您看上去更年轻了。”
韩女士对他的恭维不予理会。
她冷淡道：“阿芳生病了，你们说找个护工就可以？不想亲自来？”
芳姨的儿子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哪有？沈夫人您听谁胡说八道呢？我听说我妈要做手术，马上就丢下工作赶过来了。”
韩女士眼神漠然地睨着对方，“我听我儿媳妇说的。”
芳姨的儿子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看我不来的话，我人怎么会在这里？”
韩女士嗤笑一声，不说话了。
芳姨的儿子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黎漾身上，脸上浮现惊讶的神色，“女明星！哎呀，我居然见到女明星了！”
他激动极了，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手，朝黎漾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黎漾皱着眉，神色冷漠地觑着对方。
芳姨的儿子也不尴尬，从身上找出纸笔，理所当然道：“给我签个名！”
黎漾轻嗤一声，“你也配？”
芳姨的儿子愣了愣，随即不满道：“不是，你这什么态度？让你签个名不是正常的吗，你拽什么？明星不都得给人签名？”
黎漾懒得理他。
韩女士眸光陡然凌厉，语气不悦地开口：“你听谁说明星就必须给人签名的？”
“我……”芳姨的儿子张了张嘴，看着韩女士护着黎漾的态度，迟疑地问，“沈夫人，这位是您……？”
韩女士淡淡道：“我儿媳妇。”
芳姨的儿子一拍脑门，立刻换了另一副面孔，“原来是少夫人啊！少夫人好！”
黎漾听他说话就觉得烦躁。
他到这几分钟，说了快十句话，一句关心芳姨身体的话都没有。
黎漾讽刺地问：“你来这里干嘛的？”
“我来……”对方话音一顿，才接着解释，“我来看我妈啊，不是说她要做手术了？”
“那你关心过她的身体情况吗？”
“我、我肯定关心啊。”芳姨的儿子这才四下张望起来，“沈夫人，少夫人，我妈呢？去做手术了吗？”
话音落下，黎漾和韩女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芳姨的女儿看见她哥先到，顿时加快脚步上前。
“妈呢？”她着急地问，“咱妈在哪里啊？”
芳姨的儿子见状，眼底闪过几分算计，阴阳怪气道：“哟，你还知道要关心咱妈？惺惺作态！你这么多年除了找咱妈要钱，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你说什么？”芳姨的女儿不满道，“说得好像你关心过一样，怎么有脸这样说我，我真是要吐了！”
芳姨跟在韩女士身边多年，两人的关系不单单是主人和工人那么简单。
在韩女士心中，芳姨也是她重要的人，否则她今天就不会听见芳姨进医院，急匆匆推掉半个月前就约好的聚会。
眼下芳姨就躺在病房里，她的一双儿女一到这里，却没人关心她半分，反而吵了起来！
索性芳姨的情况简单。
但韩女士还是听得一肚子火。
她沉声道：“这是医院，你们想吵架就去外面吵！”
芳姨的儿子和女儿这才收敛下来。
芳姨的儿子看向韩女士，又露出谄媚的笑容，“沈夫人，您别生气，是我妹不懂事，我回头就批评她。沈夫人，我妈在哪呢？我去看看她。”
韩女士下巴一抬，冷声道：“就在病房里面。”
“沈夫人，是这个病房吗？”芳姨的儿子指着韩女士身后的病房。
韩女士冷淡地“嗯”了一声。
“好，我进去看看我妈。”芳姨的儿子话音刚落，芳姨的女儿便踩着高跟鞋走到病房门口。
“你干什么！”芳姨的儿子见状，登时不满地喊，“黄如玉你给我站住！”
黄玉如是芳姨的女儿，她已经推开病房的门，大步走进去，“要你管？”
黄祖德追了进去。
黎漾不满地皱了皱眉，“他们这是来看望病人的样子吗？”
韩女士摇了摇头，替芳姨感到不值，“阿芳的命太苦了。”
这对兄妹俩的动静很大，原本睡着的芳姨也被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双儿女站在病房前，激动道：“如玉，祖德，你们来了！”
“妈。”黄祖德凑到病床边，直接跪着和芳姨说话，一副大孝子的模样，“妈你好些了吗？我听见你生病了，丢下工作就赶过来。”
黄如玉不甘示弱，在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握着芳姨的手，泪如雨下道：“妈，听见你生病了，我心里好难受，一路上都是哭过来的。”
她的声音很尖，黎漾和韩女士在门口都听见了。
黎漾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握了握拳，低声道：“妈妈，我好想打她啊。”
韩女士也压着满腔怒火，沉声道：“我也想。”
婆媳俩对视一眼后，叹了叹气。
芳姨哽咽道：“都怪妈，给你们添麻烦了，吓坏你们了吧。”
“可不是啊！”黄如玉趴在芳姨怀里哭个不停，“我的老天爷啊，我都要吓死了。”
芳姨看着女儿痛哭的样子，心疼坏了，“如玉，你别哭了，妈没事的，别哭啊。”
黄祖德看到这一幕，感觉二十万要飞了，也哭嚎起来，“妈，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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