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洪大江感到意外的是，他都抛出这么诱人的饵料了，姜长征和姜露霞他们非但没有流露出激动地神色，反而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
“洪主任，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说的可是我父亲就算经过治疗恢复，顶多可以坐轮椅，双腿的粉碎性骨折还是没有办法的，怎么现在又改口说我父亲将来有可能恢复到拄拐独立行走呢？”
面对姜露霞的质问，洪大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这位病人家属，如果按照传统治疗方案，你的父亲的粉碎性骨折确实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按照我们的研究课题来治疗的话，却是有不小的把握，只不过毕竟之前没有过这种研究课题的先例，我们也不敢保证，所以并没有把话说死，期望如果病人后期大幅度好转的话，也能给你们带来惊喜！”
不得不说，洪大江混迹了这么多年，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滴水不漏，却是把姜露霞给说动摇了。
但是沈凌洲可没有姜露霞那么好糊弄，他冷哼一声说道：“那两百万的治疗费用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是研究课题，你们经过病人和家属的同意了么？”
洪大江咬了咬牙，把心里提前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沈主任，是这样的，唐青云医生从德国托人买回来的仪器价格不菲，更何况还有我托人买回来的最新药物，这两样已经掏空了我们科室的小金库，这个研究课题什么时候能完成，会不会获奖也是未知之数，所以，所以......”
沈凌洲怒声呵斥道：“所以你就把你们购买仪器和药物的费用转嫁到了病人身上？你们这是打算让病人为你们买单？”
洪大江唯唯诺诺的说道：“我知道错了，院长，沈主任，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合适！”
“可是，可是您也应该清楚，我们做医生的有多么不容易，治好了是应该的，治不好就会面临病人家属的各种苛责！”
“而且，我们每天起早贪黑的，连家庭都顾不上，换来的却是家人还有大多数病人的不理解，我们心里苦啊！”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医生和护士流血流汗又流泪啊！”
“我也只不过是想多给他们发点奖金而已......”
不得不说，洪大江的演技不错，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都已经开始发红，脸上也是一副唏嘘不已的表情，让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所以定下这个价格，一来确实仪器和药物的费用不菲，二来我们科室的所有医生护士都把精力放在了这位病人身上，给了他最全面的监护和服务，不信的话我可以召集全科室所有人来问话！”
“而且病人家属之前也说过，只要能治好病人，花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如今却......”
洪大江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又把责任推到了姜露霞他们身上，而且他的话前后贯穿，有理有据，更是拿出全科室的医生护士来卖惨，姜露霞等人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胡院长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然而，在场的人当中，却有两个人一脸平淡，根本不为洪大江的话所动。
一个自然是沈凌洲，另外一个就是孟秋了。
洪大江的演技虽然很好，说的话也很有感染力，可是别忘了孟秋前世可是一位老戏骨，他虽然没有办法判断洪大江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是从洪大江的眼神以及脸上的肌肉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在说谎！
而沈凌洲......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偷换概念罢了！”
沈凌洲冷冷一笑：“我问你，按照行业内的规则，研究课题的实验对象一般来说都必须经过病人的同意，你征求过病人的意见没有？”
洪大江眼底泛起一丝怨毒，还是不肯放过他么？
“这个确实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这个我检讨，可是我们也是本着替病人考虑......”
“本着替病人考虑？就可以私自决定自作主张替病人做主？”
“另外，就算你们这个研究课题是真的，作为实验对象，你们完全可以向院里申请费用全免，还可以申请各种补贴和福利待遇，不比你给手下发的那点奖金强太多？你为什么不申请？”
洪大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病人和家属一帮外行好糊弄，可沈凌洲在卫生部门待了这么多年，医疗系统里面那些门道他可是十分清楚，洪大江可糊弄不了他。
“这个，这个......”
洪大江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个课题我们没有把握，所以......”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费用和风险都转嫁给了病人？更是没有对病人实话实说？钱花了，仪器和药物也买了，病人治得好都是你们的功劳，治不好你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反正都是病人买单？这就是你作为一名医生的医德？”
沈凌洲提高了声音，直接毫不避讳的点出了洪大江话里的漏洞，不仅让姜露霞她们脸色一变，就连胡院长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胡院长有些怨恨的看了洪大江一眼，他不仅暗恨这个洪大江自作主张搞出这么一出，还被人当中戳破，更是怨恨沈凌洲，没看到病人家属都已经快要接受洪大江的说法了，沈凌洲却偏偏要戳破，这样一来不仅仅是洪大江，就连他这个医院院长都脸上无光。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这个研究课题成功了，病人真的如你所说恢复极好，到时候出院了，用病人的钱买的仪器又该归谁？”
洪大江面对沈凌洲的质问沉默不语，而一旁的唐青云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既然是病人花钱买的仪器，当然到时候会归病人所有，不过我们可以花钱回购，当然价格不可能跟新的一样，毕竟还有折旧费之类的......”
唐青云自以为机敏，但是他这句话一出，不但洪大江脸色一变，沈凌洲也一脸严肃的转过头来紧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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