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不会死，司以墨，相信我！”
耳边的倒计时已经到了十秒以内，程澄根本没有时间解释，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司以墨和她之间的默契。
司以墨眸色微深，手上迅速出现了一架火箭炮。
“你疯了吗？！”
霍希然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司以墨。
【五，四……】
倒计时进入最后几秒，司以墨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他身高比霍希然高出不少，架起火箭炮高度直接超过了霍希然可以触碰的距离。
“司以墨！”
在霍希然的尖叫声中，一声巨响，带着火光的炮弹便冲向了程澄。
轰！
众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双眼，不忍心看到程澄被炸死。
司以墨却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双眼通红地看着火光四射的方向，额间青筋尽露，强忍着悲痛的情绪。
【数据保存失败！】
【警告！警告！管理体系正在崩塌，即将失去智能机器人管理系统！】
【倒计时五分钟！】
刚停下来的倒计时又开始了，而程澄砸在设备上引起了剧烈的爆炸，哔哩啪啦电流爆炸声让人听着心惊胆战。
霍希然发了疯似的冲向程澄，司以墨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双腿似有千斤重，无法挪动。
——我的魔城CP，BE了？
——司以墨居然杀了程澄？而且还是程澄让杀的？
——什么CP，在生死面前还不是各走各路吗？
——程澄说了，仿生人不会死，司以墨是因为相信程澄才杀死程澄的！
——只有我很想哭吗？因为是程澄要他做的，即便他这么难过还是照办了！
——高手的恋爱就是这么理智吗？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亲手伤害我女朋友的！
——不动手所有人都会死，动手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他们两个是相互扶持的爱情啊！
“副本好像，没有结束？”
珍妮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亚当被销毁了，但他们仍然在副本里面，并没有进入结算中心。
“我们不是已经解决目前的危机了吗？难道亚当不是危机本身？”
贺言眉头紧皱，红色的光不停闪烁着，让人心情极度烦躁。
吧嗒——
身后的楼梯传来脚步声，众人转身望去，来人竟然是那个小男孩。
司以墨看着他，突然迈开长腿，几乎是一步四五个台阶的距离，径直冲到小男孩面前。
他压着心中的怒火，嗓音喑哑得不像话。
“你能不能快点！”
司以墨没有等小男孩反应过来，直接揪着他的衣服，拎着他一步几个台阶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快！要怎么做！”
小男孩被他像拎鸡仔一样拎在手上，不慌不忙地说道：“看到那个光圈没？把我扔过……”
他话还没说完，司以墨抬头就看到光圈，直接将小男孩以扔炮弹的形式，用尽全力将他投出去。
小男孩被司以墨精准地扔到了光圈中，无数的细管从黑暗中伸出，稳稳地接住了小男孩。
警示音立马停止。
【正在输入数据，请稍候。】
【正在接管智能机器人数据，数据正在初始化，请稍候。】
随着小男孩不断输出数据，爆炸产生的火光也被扑灭，小男孩彻底掌管了生命之树的所有数据，接替原本的亚当，成为了新的数据管理者。
“澄澄！澄澄！”
霍希然慌张的声音响起，众人快步跑了过去。
只见程澄浑身是伤地躺在废墟之中，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紧闭着，如同被破坏的布娃娃，歪着脖子躺在那里。
司以墨站在光圈之下，微微垂眸，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蓝色的光在黑暗中时而闪烁，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数据初始化完成，亚当你好！】
提示音再次响起，司以墨抬头看向光圈里的小男孩。
他是初代亚当的数据，克里斯·杨在他的数据上做了限制，从根本上阻断了他自动更新的可能性。
“我已经全面接管了仿生人和智能机器人，战争已经结束。”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众人便一阵眩晕，坠入了黑暗。
程澄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厉害，脑袋就像被撕裂一般。
“编号01，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耳边传来了亚当的声音。
程澄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光圈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你……亚当？”
“我是亚当最后的数据，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亚当的声音变得十分稚嫩，听起来就像是小男孩的声音。
“为什么人类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呢？明明人类都是那么贪心的生物。”
程澄被它问得哑口无言。
她也怕死啊，现在身上可疼了。
但她如果不死，死的就是他们所有人。
“那我也没死啊……”
她喃喃自语道。
“可你又怎么确定，你真的不会死呢？你前面的那些同伴都已经死了啊！”
亚当的话让程澄愣住了。
它说的是，同伴？
那些一起进入副本的其他玩家吗？
可亚当，明明是副本里面的NPC啊，在它的认知里，玩家明明都是它制造出来的仿生人啊！
“你不是亚当！”
程澄冷不丁地说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亚当”不停地重复着这个问题，仿佛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
“人类和仿生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是有感情的生物，人有欲望，就会想得到什么，这就是人类的贪心。”
程澄看着眼前的光圈，试图旁敲侧击，得出一个结论。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对于我来说，我想活下来，是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而不是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苟且偷生。”
“华国有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希望我活着的时候是走在太阳底下，死的时候也无愧于心。”
“你可能不懂，但我相信，你也不想像你的同伴那样，活在阴暗之中，对吗？”
“无愧……于心……”
“亚当”重复了程澄的话，最终消失在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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