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唐亦然走过去坐下。
冷言钧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唐亦然喝了一口，低着头开始吃早餐。
吃过早餐后，唐亦然看向冷言钧。
“你这次来是抓我走？”
“当然不是。如果你想回去，我也欢迎。我会尊重你。”
唐亦然的脸一红，低下头又道，“对了，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杜笙死了，可她还有一个得了胃癌的八岁的儿子。他那个儿子很可爱，很善良。所以，你能不能帮帮他？”
冷言钧点了点头，“我可以让医疗团队免费为他治疗。然后找人收养他。”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
“拿什么谢我？”
唐亦然红了红脸，然后朝着冷言钧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冷言钧，“……”
就只亲一下？
冷言钧皱眉。
唐亦然，“……”
“只亲一边脸？”
唐亦然，“……”
低头凑向了另外一边脸。
唐亦然去医院看清清，冷言钧也跟了过去。
清清好像又瘦了一些。
“清清，你好好养病。看，我又带了一些漫画书。”
“谢谢唐阿姨。”清清比前几天更瘦了，此时还插着氧气管，目光看向冷言钧，有气无力道，“这位是唐阿姨的丈夫吗？很帅！”
唐亦然，“……”
对着清清点了点头。
“看着唐阿姨这么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唐亦然唇角勾了勾，摸了摸清清的小脑袋。
“唐阿姨，我妈妈呢？”
“你.妈妈……”唐亦然咬了咬下唇，停顿了一下，“她，她暂时回国面试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清清，我老公很有钱的哦，他愿意资助你治疗。你好好的养病，明天我们就回国见你的妈妈好不好？”
清清微笑着点了点头。
唐亦然看着这位小朋友没有起疑，心里轻松了不少，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
“唐阿姨，我昨晚做梦梦到了我妈妈了。她说要带我一起走。她还有我外婆。”
唐亦然心里一惊。
杜笙昨天中午就死了。
而且她听杜笙说过，杜笙的外婆也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她还没有回过神，就听到清清对她说道，“唐阿姨，可以帮我开电视吗？我想看会儿电视。”
“好！”
唐亦然把病房的电视打开，电视里播放的是新闻频道。
唐亦然要去换个卡通剧。
“我喜欢看新闻。”杜清笑着对她说道，脸颊有一对小酒窝。
“好，我陪着你看新闻。”
“我有些饿了，唐阿姨可以去帮我买一碗汤面吗？”
“当然可以！”
唐亦然摸了摸杜清的头，然后和冷言钧一同离开。
走出病房后，她隐隐有种不安。
这种不安，她说不出来是什么。
这是在美国，买不到中国人吃的汤面，而且这里也没有唐人街。
唐亦然便回去自己做了一碗。
医院离她家很近，开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唐亦然离开后，杜清便看到一个女人昨天被枪杀的新闻。
女人虽然被用白布盖上了脸，新闻中也没有透露出女人的姓名，可从露出来的胳膊上，杜清还是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母亲。
杜清右手胳膊上有一处像是蝴蝶的烫伤。
那是曾经烧水时，不小心烫伤的，留下了一块疤。
疤痕掉后，那块肉就再也没有完全恢复，而是有点红，形状像是一个蝴蝶。
杜清这个时候看到病房前，有一对母子在像她招手。
在叫着他的名字，“清清，清清——”
“妈妈以后会对你好的，跟我们走吧。”
“妈妈曾经对不起你，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又团聚了。”
“没有债务，没有疾病，只有妈妈和外婆还有清清——”
“好的，妈妈。”杜清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缓缓的拔掉氧气。
唐亦然越来越不安，她急急忙忙的赶回病房，看到杜清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前。
而鼻腔中的氧气管已经被拔掉。
“杜清，杜清——”
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她。
她的指间缓缓的触碰到杜清的鼻息，已经没有和任何的呼吸。
“啪！”她手中的汤面掉落在地上，汤水溅到她的脚边。
“杜清，杜清！”唐亦然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唐亦然按了紧急护士铃。
冷言钧弯腰从病床边捡了一个粉红的卡片，上面有幼稚的笔迹。
“他也许是自己想要离开的。”
唐亦然看着这个卡片。
“唐阿姨，我一切都知道了。我和妈妈还有外婆一起离开了。我们一家三口在天堂会很幸福的。不要因为我的死愧疚自责。我喜欢你微笑着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带着我和我妈的骨灰回国，把我们葬在我们的家乡。我们家的地址是——谢谢您了。”最后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和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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