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一家小酒吧里，两个牛仔为争夺开业的第一杯啤酒而大打出手。
在人们的旁观下，他们决定履行这块土地上延续已久的风俗。
决斗。
小镇的街道风沙满地，历史似乎吹化了胜者的躯壳，饮尽了败者的鲜血。
其中一个牛仔有两把左轮。一把在手上，另一把在对手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子弹不会瞄准人，但会打在另一把手枪的扳机上。除非对手死了，不然他永远不会知道子弹『射』过来的方向。
至于另一位牛仔，先前他每每走在路上，都会感到一种沉重的气息压迫着自己。后来，有一天，他把手枪忘在了家里，那种压迫陡然消弭不见。那时的他才明白这股气息的来源——因为他从未失手，手枪里的每一发子弹，对于别人都是一座坟墓。
一声枪响，而后又是一声枪响。
人们看见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倒在了地上。
“我一直想试试，被自己杀死的感觉。”那个有着两把手枪的人说，“所以在这次决斗里，我把枪口瞄准向了自己。”
“我和你一样，”另一位牛仔说，“今天我感到自己身上的压迫不同于往常，沉重得令人窒息。所以我知道，今天是我自己的末日。你看，现在我躺在地上，那压力已经不见了。”
二人仰面躺着，周围沉寂下来，没有一点儿声响。
倏地，疼痛消失了。
他们怀着不解的心绪抚着上一刻还在身上的伤口起身，彼此相视，而后泪流满面。
谁也不知道，那眼泪竟是啤酒的味道。
等到他们相拥进入酒吧的时候，先前的第一杯啤酒已经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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