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公孙雪握着长剑继续道：“这种毒蛇寿命长，毒性强，让它咬一口，多半没命。”
有人抖了抖，还有人牙齿打颤。
公孙雪睫毛煽动，继续道：“所以，想活命，都警惕着些，千万别睡。”
众人齐齐应声。
公孙雪在山洞的最外面，能清楚的听到外面凛冽的风声，除却风声以外，还有风卷砂石撞在石壁上的声音。
前世里，公孙雪从未来过这里。
也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毕竟，前世长宁多以防守为主，只要能守住平城，守得西延撤军，就算是成功。
而西延似乎每年都会来攻打，在公孙雪小时候，西延曾成功拿下平城，逼得公孙弘带人退守滨嘉州，但那之后没两年，公孙弘便带人将平城夺了回来。
说起来，平城这个地方，单轮起来委实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气候干燥不说，土地也贫瘠。是个无论富豪还是贵族偶不想来的鬼地方。
可对于长宁来说，它却个边关要塞，是长宁西北的一个关卡，一旦平城失守，长宁相当于手臂折损。
所以，历朝历代，都会死守平城。
至于西延攻打长宁的原因，百年来众说纷纭。
有说是西延想要一统天下，可即便是其想要一统天下，也没必要跨越大漠千里迢迢地来攻打长宁，再怎么也应该先攻打其他国家，比如说，位于长宁西北，西延东北的大昭。
可西延没有。
当然，也有说法是西延先祖曾帮助前朝攻打北方，在前朝得胜建立国度时，许以公主和亲西延，并约定共建两国之好，以平城为基，由两国共同管理。
那时候，平城还不似这般干燥，大漠也还是草原，即便到了冬天，也没有这样漫天飞舞的黄沙。
而那时候的平城，也是周遭各国来此的交通要塞，其繁华程度比如今长宁最繁荣的港口还要繁华几分。
可人都是贪心的。
眼看着平城这块儿肥肉带来的利益不断增加，无论是西延和长宁，都不想把到最的肥肉分给对方，也都想把对方从平成赶出去。
双方各怀心思，矛盾也自此开始。
起初，只是两方人马在城内的明争暗斗，后来逐渐演变成两国的战斗，再后来，前朝以绝对的地理优势将西延从平成赶了出去。
那一次的胜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好景不长，当然，也有人说是因为那一场战斗里死了太多人，上天降责，平成气候逐渐恶劣，原本有水源和树木的草原也逐渐干旱，很快就变成了荒漠。
有几年，平城既不下雨，也不落雪，每天睁开眼看见的只有诺大的太阳。
那时候，没人再来平城做生意，富人和官人的家眷全都开始逃离。
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天罚。
同样的，那些年，西延也没有派人攻打。
后来，前朝帝王意识到了严重性，让钦天监占卜，祭天拜祖，又带前朝后宫一起积德行善，日日誊抄经文，向上苍悔过。
不知是气候原因，还是真的感动了上苍，那之后，平城的气候果然有些改善。但也只是有所改善，虽然照样下雨下雪，但仍旧干燥。
至于平城外的诺大草原，也只有才春末秋初是草原，其余时候都是荒漠。
而荒漠的深处，是风暴，毒蛇，流沙，以及说不清的危险。
“小姐……”
正出神间，公孙雪听到了声音，应了一声，侧眸问：“怎么了？”
那问话的士兵道：“大小姐，今日在西延营地，同你交手的那少年是谁啊。好生厉害！”
他话落，又几人出声附和。
“……你说他啊……”公孙雪神情恍惚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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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世子回来了。”
营帐内，西延明泽还在同自己对弈。一士兵从外面进来，恭敬行礼回禀道。
西延明泽淡淡应了一声，没说什么。那士兵很快退了下去。不多时，帘幕再度被掀开，少年大步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道：“表哥，我跟你说，我这次差点儿就抓住她了，都怪你，非说什么不能抓。”
他话罢，在榻上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下，又接连喝了两杯，这才放下茶杯，擦了下嘴角的水渍，行至西延明泽对面，看了眼摆满了黑白棋子的棋盘道：“我说太子表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西延明泽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你把他们追去哪儿了？”
“什么叫我追去哪儿了？”少年撇嘴，别过头不甘心道：“是他们自己逃跑时慌不择路，怎么能说是我追的？”
西延明泽又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少年见他眸色清冷，只觉得比外头寒风还要冷上几分，瑟缩了一下道：“去洗沙口。”
话罢，明显察觉到周身冷了几分，忙道：“这不怪我啊，是他们自己跑去的。”
西延明泽眉头皱起，扔下手中的棋子，瞪了那少年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少年见状一慌，见他已经拿了裘衣往外去，忙道：“太子表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大晚上的，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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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就是金风凌啊！”山洞内，有士兵感慨道。
“嗯。”公孙雪应了一声，看着外面飘飞的白雪，须臾又道：“这小世子武功厉害，你们日后若碰上他，千万不要跟他硬碰硬。”
众人应是。公孙雪没再吭声，看着外面出神。
金风凌，西延明泽的表弟，西延百年世家金家这一代的嫡子，也是西延国主亲妹妹怡莱公主的儿子，是西延年青一代里最负盛名的小公子，也是西延皇室为西延明泽精心培养的左膀右臂。
是个看似简单纯粹，实则极为厉害的人物。
但，也算不上心机深沉。
只不过和赤木克保比，智力高一筹。和温思然比，武功高一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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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姐姐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城楼上，公孙瑀焦急地望着外面。
可荒漠上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沈凌炀眉头皱起，距离公孙弘撤兵回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就连唐跃光、尉迟哲，以及偷偷带人从另一边偷袭西延军营的公孙瑀和小虎都回来了，可公孙雪仍旧没回来。
而西延那边也未曾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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