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公孙弘起身朝尉迟哲行了一礼，脸上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情。
“殿下一路辛苦。”
“不辛苦。”
尉迟哲温和地笑了下，视线落在公孙弘胸膛上，神情里浮现一抹担忧：“大将军伤的可严重？”
“小伤，殿下无需放在心上。”公孙弘视线扫了公孙雪一眼，道：“殿下一路辛苦，先用晚膳吧。”
“也好。”
见尉迟哲应了声，沈凌炀忙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公孙弘在而带着两人往前厅去，待抵达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公孙雪前世里鲜少同父亲说话，为数不多的交谈也都在争吵，此时，同坐一桌，仍旧不知该如何开口，多半听着公孙弘和尉迟哲说话，被问及时，也是有一句答一句。
一顿饭，在公孙雪的别扭下结束。
饭后，沈凌炀带公孙雪从前厅往后院走，迎着星光道：“殿下的住处已经安排好，就在府上的东来苑。你和小瑀都还住原来的院子。”
“嗯。”公孙雪点头，声音有些寂寥。
听出她的消沉，沈凌炀顿住脚步转身看她，见她微微蹙着眉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神情浮现一抹无奈，暗自叹了口气。
“看到大将军受伤，心疼了？”
“嗯。”公孙雪诚恳的应了声。
沈凌炀失笑，“你啊你。”
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公孙雪的头发，眉眼声音温柔地像是一缕带着温度的风，落在耳畔，吹入心底。
“大将军要是知道，一定很欣慰。”
“不过，雪儿，将军一定不希望你因为他难过。他啊，最疼你了。”
听到这一句，公孙雪鼻尖狠狠酸了下，眼眶很快热了起来。
“我知道。”她闷声应着，却是丝毫不敢抬头。
“你啊……”沈凌炀无奈，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像是小时候那样，一手轻抚着后颈，一手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又不是小孩子了，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本来年纪也不大。”公孙雪倔强的应声，眼泪却是止不住地落下来。
沈凌炀笑了一声，温柔道：“嗯，没错，本来年纪也不大。”
“我们雪儿啊，还是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呢！”
沈凌炀长舒了口气，看着天上的月光道：“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一转眼，我们千人疼，万人宠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小时候，明明才那么大一点儿。”
公孙雪红着眼眶不吭声，趴在他胸口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时候，夫人经常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喜欢问我想要个妹妹，还是想要个弟弟。”
“那你怎么说的？”
公孙雪闷声问了句。
沈凌炀温柔地笑了一声，却是道：“这是个秘密。”
公孙雪：“……”
察觉到她身子僵住，沈凌炀脸上的笑意浓郁了几分，伸手揉了揉孩子头，道：“后来，你就出生了，不过，那时候，小小的一团，我连抱都不敢抱你，不成想，一转眼，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听到这一句，公孙雪眼眶、心口、鼻尖全都不酸了，就连心情都平静的不起丝毫波纹。
她从沈凌炀怀里出来，撇嘴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别说的好像你看着我长大一样。”
沈凌炀失笑：“我本来就是看着你长大。”
“可你那时候也是个孩子啊！”公孙雪瞪大眼睛反驳。
“你出生那年，我都五岁了。”沈凌炀笑得温柔如水。“五岁，已经足以看着你长大了。”
闻言，公孙雪忽然有些无言以对。
她看着沈凌炀隽秀面容上的温柔笑意，不知怎的，就想起雪地里，沈凌炀满身是血的那一幕来，她鼻尖狠狠一酸，心口尖锐地疼了起来，疼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眼看着公孙雪红了眼，沈凌炀笑意一僵，眸中浮现一抹诧异，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公孙雪道：“这个给你。”
沈凌炀诧异地眨了下眼，低头便看见公孙雪递过来一个平安福。
“给我的？”他挑眉，眉眼间却尽是温柔笑意。
“嗯，给你的。”公孙雪声音有些沙哑，拉过沈凌炀的手，将东西塞到了他手里，“来之前，专门去寺庙里求的。”
顿了顿，又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好歹也是佛前求的，你就带着吧。”
“嗯。”沈凌炀笑了一下，声音温和悦耳，带着丝丝少年气。
“我们雪儿送的，我自然是要贴身带着。”
他一贯如此温柔，公孙雪到也不觉得有异，微怔了下后，也跟着笑了。
“也是。我送的嘛！”
她自顾自地重复了一句，这才继续往秋水阁走。
有关圣上赐婚的事情，早在公孙瑀和小虎抵达平城的时候，沈凌炀就已经知道，但——久别重逢，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此事。
待将公孙雪送回院子里，沈凌炀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手中的福袋，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隽秀的脸上溢出一抹笑来，这才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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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雪这一|夜睡得久违的踏实，醒来的时候，天色格外亮堂，日光从窗棂照进来，隔着床帘，都觉得刺眼。
公孙雪有些恍惚，坐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起身。
“小姐。”
红叶从外面进来，伺候公孙雪洗漱。
“几时了？”
“巳时了。”红叶一边给公孙雪梳头，一边应声。
红叶的家人都在边城将军府，如今难得回来，心情自然是好得很。
“贤王他们呢？”
“贤王一大早跟着沈小将军去巡视城楼了。大将军在府上休养。”
“嗯。”公孙雪应了一声，没在吭声。
“厨房里温着粥，小姐可要吃一些？”伺候公孙雪穿好衣裳后，红叶问道。
“吃一些吧。”
红叶问之前，公孙雪不觉得，问了之后，才发现肚子里空空如也。
待吃了粥，公孙雪这才往明光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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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堂位于将军府的中轴线上，是在中院的位置。
公孙雪自记事起，公孙弘不打仗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在明光堂。而她和公孙瑀以及赵诗韵则是在将军府的后院。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没人往明光堂跑。
赵诗韵偶尔会去一趟，但大多时候，都是煲了汤让人送过去，而她自己，则鲜少往明光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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